玫瑰冰水

润玉×旭凤 part 2

眼看着旭凤脸上一阵红来一阵白,白了又红,红了又泛着点青色,倒像是开了个五颜六色的大染坊似的,好看极了,润玉眉眼稍弯,忍不住就噙了一抹浅淡的笑意在嘴角,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旭凤,完全没有想开口解释的意思。

旭凤被这双墨般深沉的眸子看的心乱如麻,耳后根也有点微微的发烧,一时间竟没了主意,有些踌躇道,你是我的……谁?这个"我的"说的极轻,仿佛有三分恼怒,久不开口的嗓子带了一点说不清滋味的暗哑,在这夜色里平添了莫名的暧昧。

许是看他窘态有趣得紧,润玉的笑意渐浓,却又偏偏一字一顿:凤儿,我是你的夫君。怕他不明白似的,又敛了笑意,正色道,我亦是你的兄长。他面上一片柔和平静,仿佛在闲话家常,浑然不知这对旭凤的刺激不亚于五雷轰顶。

旭凤脑子里一片混沌,失去记忆、龙阳之好、乱了纲常,老天,你诚然是看得起我,给我安排了这么波澜壮阔的命理,理智冷静如我,理智冷静如我。默念了八百遍冷静,旭凤仍觉得心慌意乱,但他面上终不肯落了下风,下意识反驳道,绝无可能,我怎可与你……话却喃喃地说不下去,带着点缠绵的尾音。在昏黄的灯光下,这反驳更显得有些软绵绵的提不起劲。

润玉只是笑着摇了摇头,极其自然的伸手揽过他,沉声到,凤儿,你大病一场,想必是烧糊涂了,来日方长……他顿了顿,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,静默了片刻方道,让我慢慢的替你回忆,可好?

空气中若有若无的一丝香气瞬间变得浓郁起来。原来是他身上的味道,旭凤不禁腹诽,一个大男人,竟学人家女儿做什么熏香,却不禁生了疑心,为何自己觉得熟悉至此,莫非他真的是自己的夫君?这个念头一出,旭凤自己也吓着了,不可能不可能,他强行压下了这个想法。感受润玉温热的体温,旭凤这才注意到两人只着了贴身的小衫,现在他又偏这样毫不避嫌的揽着自己,好生腻歪。不知怎的,旭凤只觉得心跳的厉害。他的衣衫不知是什么材质,丝滑光洁,带着一点自然的湿润,接触到肌肤却觉得很舒服。倚在一个男人的怀里,却一点也不排斥,甚至还带着些安心的感觉,自己,莫不是真的有断袖之癖?思及此处,旭凤又气又恼。他大力扳开了揽着自己的手,赌气似的说,从前的事情我现在并不记得分毫,还请你自重。俨然一副要把前尘往事俱忘却的决绝模样。

他如此冷淡,润玉却不以为杵,很识趣地收了手,有点无奈地说,几万年了,你的性子还是这般毛糙,若没有为兄照顾,可怎么好?话中却有盖不住的宠溺。旭凤愕然,几万年?润玉浅浅的叹了口气,看来你倒是真的忘干净了,我的火神殿下。他信手捻了个咒,登时便有只灵动的小鹿现身于屋中,哒哒哒地跑的欢快,毫不认生地跃上塌来,直往旭凤身上蹭。魇兽,不得无礼。润玉声调清雅,却很有震慑力,那小鹿一下子低眉顺眼地跳到地下,乖巧地卧着,只那双清亮的眸子还紧盯着两人。

凤儿,润玉低低地唤他,我们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。我们的父亲是天界的帝王,我是长子,司布星之职。你为次子,掌征伐之权。你本身乃是一只凤凰,此次是为兄不好,在你涅槃之时没能护你周全。他清俊的脸上似有一分愧疚,又仿佛藏着些别的情绪,光影暗淡,旭凤看不真切。

他又道,不过还好,总算没有大差池,这只小兽有封存记忆的法术。话及此处,润玉看了眼魇兽,像是应答似的,那小鹿昂起头甚是欣喜地叫着,又在屋里哒哒哒转个不停,倒像是在逗趣跳舞似的。言语微笑都极淡的润玉却非常怜爱这小兽,看着它的糗态,朗声笑了,佯斥道,顽皮。那小兽有灵气的很,仿佛知道主人并未生气,得寸进尺跳进润玉怀里,引着润玉抚摸着它,才肯安分。润玉一边安抚着魇兽,复又向旭凤笑道,魇兽就是这般的性子。这几天我琐事甚多,恐不能朝夕陪你,不妨让它与你消遣消遣,你可用它看看我们从前的生活,也能帮你尽快回复记忆。

他那朗然一笑,倒让旭凤不禁有一瞬地失神了。润玉本就生的眉目如画,只是眸色一向澄静,仿佛冷冷秋水,但添一分暖意后,世间的冰雪仿佛尽数消融,钟灵毓秀,极致清朗而不失英气。此刻他笑意盈盈地抚着小兽,白皙修长的手在雪白的皮毛上格外惹眼。旭凤心里一动,想到了早间就是这双手,携了自己的手……登时心猿意马,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了。

润玉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,欲言又止地唤他,凤儿……旭凤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气急败坏道,明日再说吧,我乏得狠,且不惯与人共眠,还请你另找他处安歇。这话说的又急又冲,竟也不知道,究竟是气自己失态,还是在气他发现了自己失态。

润玉低低的笑了,过河拆桥,凤儿好狠的心,只是现在夜深霜重,此处又极偏僻,为兄为给你疗伤可折损了不少灵力,凤儿忍心赶我出门吗?还应时咳了两声,白皙的面孔上霎时浮现出淡淡的红晕,眼角也有点泛红,委实有几分娇柔之态。

惺惺作态。旭凤忍不住想骂人。只觉得心里烦躁得紧,无名的火苗越燃越旺,却偏又说嘴不过。那人就像个严严实实的棉花团子,你打它也罢,踢他也罢,他都是那么一副从容平和的样子,倒让自己有气无处发。旭凤越想越气闷,恶声恶气道,别凤儿凤儿的,难道我没个正经名姓。

润玉低笑,好好好,旭凤乖,都依你。夜已深了,我们早点安寝吧。哄小孩子的口气让旭凤瞬间像只泄了气的起球,真的是懒得搭理他。但是不搭理吧,又仿佛有只小猫在怀里似的不自在。旭凤忿忿地挪到了床脚最里面,闷声道,烦请你离我远点,有人靠近我,我……我睡不好。说到最后,倒有些软软的鼻音。

润玉默然,一时间有些出神。久不听他言语,旭凤真是累极了,昏昏睡了过去,呼吸声均匀绵密。润玉轻轻起身,凝视着那张恬然的睡颜,空洞洞的心口仿佛终有所依。他眉眼间带着极淡的笑意,眼神却晦涩深沉,仿佛心甘情愿饮了最甜蜜的毒药。凤儿,原谅我。良久,他轻叹了一声,不原谅……也无妨,你的兄长他什么都没有了,他只想要你在他身边,你愿意的,对吗,我知道,你愿意的。他的声音又轻又空,隐没在寂寥的长夜中。

替旭凤捻了捻被角,润玉睡在了床榻的另一边。只是可怜本来就不甚宽敞的一张床。中间还要硬生生隔出一片空白,两个人缩手缩脚的,哪里还像是高贵的应龙和风流的凤凰,说是蜷缩的虾米和皱巴巴的乌鸦方为应景的很。

窗外夜色如画,古木的榻上睡着一双璧人,白衣如银,红衣胜血,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,却又像隔着整个洪荒。此刻,谁也没有心思去欣赏一地的月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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